这一次逼宫,似乎就这样不了了之。所有人都缄默的不再提这件事情,而是默默的等待着夏荷曲的醒来。
  只是,卓凌寒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,当年父亲的亡故给他和家人造成的伤害,他至今仍然记得。那种绝望,那种无助,就像溺沉到了湖底,让人窒息,让人无论如何反抗都无法喘息。
  如今,背后最大的黑手就在面前,却是他恨在心里,却不能杀之而快的人。夏荷曲还在沉睡,像是知道了这样让人无法面对的结果,始终不愿意醒来。卓凌寒每天都安静的守在她的身旁,抓着她的手看着她。
  时间一晃,便到了年边,夏荷曲依然未醒。卓凌寒却变得焦躁起来。

  腊月二十三,是小年,京城的大街小巷一下子安静了。家家门店闭门歇业,户户住家张灯结彩,处处可见弄弄的年味。
  然而就在在阖家团圆的喜庆氛围中,两个惊天消息却轰然传遍了京城的角角落落。
  一是,新任卓将军的小夫人夏荷曲,是销声匿迹近二十年的和亲王失散多年的女儿,已认祖归宗,按字排辈,赐名龙瑾荷,小名荷曲,名字刻录皇家玉牒,封长宁郡主。
  二是,一直在五台山修行,且从不参与朝政的和亲王,于女儿被封第二日突然上朝,向皇上递交《罪己书》,自贬庶民,永不复位。皇上恩准其请求,并念及叔侄之情和卓老将军功勋,保留夏荷曲封位。
  百姓们不明所以只是奇怪,当朝唯一亲王犯得哪门子傻气,自贬于民间,这民间疾苦岂是一个堂堂金枝玉叶的亲王能受得了的。当朝大臣们,知道内情的三缄其口,装聋作哑;不知道内情的一脸懵懂,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。
  整个京城一片震惊,议论纷纷,各种揣测漫天飞舞。
  不管外面如何纷扰,将军府主院依然一派安静。卓凌寒的神色日渐沉郁,长期缺乏睡眠和营养不良,使他眼窝深陷、憔悴不堪。他却不管不顾,只是坚定的守着夏荷曲,谁劝都不愿意挪动一分。
  卓将军夫人再一次无功而返,叹息着离开主院,眼里满是心疼和无奈。还没走出几步,就见韦伯急匆匆的赶来。
  “夫人,和亲王,哦,不是,龙先生求见,已在大厅等待。”
  是的,求见。这是龙睿一生第一次求见某人,哪怕当年一心想求取阿满也未曾这么卑微。但是,为了女儿的幸福,他愿意放下一切。
卓将军夫人一进大厅,便看见了那个坐在主位下手,全然不显贵胄之气,衣着普通的中年人。夏荷曲的母亲,紧挨着他坐着,面露忐忑。
  “不知和亲王今日到弊府有何贵干?”卓将军夫人的语气并不好。任谁知道面前的人有可能就是害死自己的夫君的仇人,也不会有好脸色。
  “姐姐~~~~”龙睿还没有说话,夏母便有点急切。
  “阿满。”龙睿低声唤住夏母,站起身,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。“卓夫人,这里没有亲王,有的只是戴罪之人,龙睿。今日,龙睿前来,是为十四年前的无心之失负荆请罪。”说完,龙睿一低头,向卓将军夫人抱拳弯身。时至今日,自己种下的因,却让女儿吃尽了苦果。抛开昔日的骄傲,舍去尊崇的身份,他只是个爱女心切的父亲。
  “哼,亲王严重,老身可受不起您的请罪。”口中随如是说,卓将军夫人却是受了这一拜,不为自己,只为那枉死的夫君。
  “卓夫人,当年一事并非我主使,只是属下妄自做主而为。但是,他们确是为我之事而为,因此我甘愿承受一切惩罚。今日,我并不是为了开脱自己的罪行而来,只是想请卓夫人不要因为我而迁怒荷曲。”龙睿已然低头躬身,似已决定不获得原谅绝不起身。
  “我……”
  “母亲。”卓将军夫人正待说话,卓凌寒低沉的声音变传了进来。“母亲,请让我跟龙先生单独谈谈。”

文/水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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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修改:2020 年 03 月 02 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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