卓凌寒捧着饭碗,气结的看着被横扫了一地的饭菜,再瞪向指着夏荷曲的鼻子,大骂“三字经”的那根很碍眼的手指。这是荷曲为他精心制作的午餐,却被这个不知道打哪来的混球糟蹋了。他正欲发作时,却被身旁的一个老妇人拉住了。
  卓凌寒不得不回头看向这个人,是荷曲的母亲。
  “夏姨?”
  “是我,凌寒,赶快躲起来。”夏母紧张的拉着卓凌寒。
  “夏姨,你拉着我干什么。”
  “别过去,你会扫到台风的。”
  “啊?台风?”他只是出了一趟远门又回家而已,为什么他会觉得他错过了很多?“那个,我不在这些年,家里除了越来越有钱,是不是还有什么不一样了?”
  “是的。”无数个惶恐的声音从各个角落回答他。
  “那个,为什么你们躲那么远?”他们在害怕什么,那个壮汉么,他一个人就可以摆平了。这些年来他在江湖上可不是混假的。
  “少爷,我建议你也躲远点,等下会很恐怖。”老管家打颤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出来。
  “是呀,凌寒,快到娘这儿躲一躲。”连他的娘亲也躲到了花厅后面。
  “轰隆”
  正当卓凌寒还在纳闷的时候,一阵巨响响彻整个餐厅。卓凌寒讶然的回过头,只见到,他心目中,粉嫩粉嫩、粉可爱粉可爱的小妻子正以一手之力,轻抬起不知被什么震塌的大理石桌面,再从桌下轻轻地提起被压的很瘪的那个壮汉,然后用寒到极点的声音说道:“你毁了我给夫君做的午餐,你家主人要如何赔我?”
  “对……不……起”颤抖的声音从一名高壮的汉子口中说出来,很不协调,尤其是对着一名弱质女流。
  “对不起?哼哼……那么我现在带着你到你主子家,也毁了他进餐的雅兴,然后再说对不起怎么样?”
  “啊?”显然,壮汉已经被吓傻了。
  “那个,曲儿你怎么了?”卓凌寒用很小心的声音问着看似很吓人的夏荷曲。
  夏荷曲回眸用冷眼一扫,在看到是卓凌寒后,温柔的一笑,然后缓慢的再回过头,更加阴沉的对那个壮汉说:“现在害我在夫君面前形象尽毁,哼哼哼!很好,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,赵家的生意我不做了。”
  “啊?不要呀,掌柜的、掌柜的,主子会杀了我的呀。”壮汉惧怕的哭喊声在大厅里不断回荡,每个听到哭声的人无不胆战心惊。
  “哦?既然如此,你来时怎不打听清楚我的习性。还是你家主子也似他人一般,见我一家女眷,就认为可以到这里嚣张。”
  “不是的,不是的。是小的错了,请掌柜的高抬贵手呀。不然小的……小的必死无疑呀。”壮汉苦苦哀求着,可是荷曲似是铁了心的不领情。这时壮汉看见了唯一一个还待在餐厅里的人,他像见着救命稻草一般的冲着卓凌寒狂喊:“救命呀,壮士,救救我呀。”
  “我?”卓凌寒后知后觉的指指自己的鼻子。
  “别救,别救呀,凌寒。”谁知道,卓凌寒还没有吭声,餐厅四处都传来了阻扰的声音。
  “求您啦呀,壮士,救救我吧。”救命声再次响起,同样的让他拒绝的声音也再次响起。
  可是,身为江湖人士,好像是不应该坐视不管。卓凌寒抱着试一试的心态,轻拍了一下荷曲的肩头。
  “啊!!!”顿时餐厅四周,惊叫声四起。
  “怎么了?”震惊过后的卓凌寒,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脯,镇定自己。
  “咦?”又是一声惊叹。
  “到底怎么了?”受不了的卓凌寒大声的对着这诡异的大厅喊道。
  “碰”
  又是一声巨响,惊的卓凌寒猛然回头。只见,荷曲已将刚才那名壮汉丢出厅外,然后阴恻恻的走向那人:“我不想吓跑我好不容易回家的夫君,回家告诉你家主子。今天的这件事我可以不计较,但是我要看他的诚意。”
  说完,荷曲寒着脸慢慢跺回餐厅,却在即将跨进门槛时,猛地一回头,继续寒气逼人的盯着那个壮汉。
  壮汉莫名的打了冷颤,卓凌寒也莫名的打了个冷颤,屋内所有人都莫名的打了冷颤,就怕荷曲又有什么动作。
  只见,荷曲又慢慢的跺回壮汉身边。壮汉见状早已是吓的满头大汗,不停的哆嗦:“掌柜饶命呀!”
  “看在我相公的面子上,我饶你一命。告诉你主子,我讨厌血腥,他的诚意里要是占了一点的血,他就自己滚出江南。你现在给我滚,能滚多快,就滚多快,千万别让我后悔了。”
  “是,是,是,我马上滚,立刻滚!”说时迟那时快,那名壮汉逃命似的飞奔出了将军府。
  这时候,卓凌寒看到一个奇怪的现象,刚才消失的人,又鱼贯的出现在餐厅里,大家动作快速的收拾着刚才的残局,丫鬟们甚至搬来了椅子让荷曲坐下,夏姨也不知从哪端来了凉茶,送到荷曲手中,连他一向孱弱的娘也倍感精神的拿着羽扇轻轻为荷曲扇着。他们的这些动作这么熟练,让他怀疑这是他们经常做的事情。可是,为什么他会有种错位的感觉。
  “那个,有没有谁能给我解释一下,发生了什么事?”卓凌寒觉得再不问出心中的疑问,他会被憋死。
  “嘘!安静,少爷!出来!”哪知道他才开口,就被韦伯捂住嘴巴,拖到了花园里。
  “少爷,你还是别问了?”
  “为什么我不能问?”太多的事情,他想不明白。
  荷曲怎么会武功?荷曲为什么会像变了个人似的?大家为什么不阻止?那些老捣乱的人是什么人?
  “那个,不是您不能问,而是我不能说。”韦伯两难的搔搔头。
  “不能说?这又是为什么?”越来越多的谜团堆积在一起,让卓凌寒迷惑。
  “韦伯你下去吧,我来告诉他。”尹丽荣的声音适时的解救了韦伯。
  “可是,老夫人……”
  “你下去吧,总该让他知道的,不能一直这么委屈荷曲这孩子。”
  “可是……”
  “难道你想让荷曲就这么病下去。”听了尹丽荣的这句话,韦伯再也不做任何阻拦。
  “娘,你说曲儿病了?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卓凌寒担心的拉着娘亲的手,甚是紧张。
  “凌寒,这些年你不在家,多亏了荷曲呀。”说着说着,尹丽荣忍不住流下了眼泪,只为这些年来舍弃一切全心照料这个家的荷曲。
  卓凌寒静静的听着娘亲的讲述,心仿佛被凌厉的鞭子不断的抽打着,血肉模糊的痛着,却不能言语。

文/水草
原创作品,谢绝转载。

最后修改:2020 年 01 月 02 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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